斗(dou)米(mi)钱(qian)包(bao)逾(yu)期(qi)会(hui)怎(zen)么(me)样(yang),长(zhang)工(gong)找(zhao)财(cai)主(zhu)借(jie)五(wu)升(sheng)米(mi),财(cai)主(zhu)好(hao)心(xin)借(jie)给(gei)他(ta)一(yi)斗(dou),管(guan)家(jia)却(que)说(shuo):你(ni)是(shi)害(hai)了(le)他(ta)
康保县城有一位大员外,名叫薛泽楷,薛泽楷祖上几代都是做皮货生意的,传到他这一辈,已经是第五代了。
原本有句老话,说富不过三代,有些富贵公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,可是长大成人后,光顾着安逸享乐了,败光家业的败家子,不在少数。
可是薛泽楷却与众不同,他为人谦虚谨慎,做事认真,家族产业在他的精心打理下,更加兴旺发达了。
这年初夏,康保县城发生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旱,地里抽穗的麦苗,全都枯死了,老百姓欲哭无泪,霎时间,城里涌进了十里八乡前来逃难的饥民。
薛泽楷有一副菩萨心肠,看到这么多难民忍饥挨饿,心里很是难受,于是牵头开办了粥场,免费施粥,救活了不少饥民。
薛泽楷的这一善举,可以说是功德无量,老百姓纷纷交口称赞,薛员外是个大好人啊。
到了暮夏时分,老天爷开眼,下了几场扯天扯地的透雨,旱情终于得到了缓解,难民这才陆续回乡了。
连轴转了这么多天,薛泽楷也感到疲惫不堪,现在终于可以歇口气了,不料这天却突然出事了。
这天早上,薛泽楷正坐在书房看书,忽然外面闯进来一群捕快,为首的一个捕快嚷道,你就是薛泽楷吗?
薛泽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连忙回道,正是在下。
那好,跟我们走一趟!说罢,捕快哗啦一声,将锁链套在了薛泽楷的脖子上,拽住他就往外走。
薛泽楷吓得魂飞魄散,哎,哎,你们这是干什么,我犯了什么罪,你们凭什么抓我!
别嚷嚷,有人把你告下了,到了县衙,有你说话的时候,走!捕快不由分说,将他押到了县衙。
来到县衙大堂,只见廖县令端坐在中央,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,堂下跪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彪形大汉,一脸的横腮肉,凶恶无比。
廖县令看了薛泽楷一眼,冷冷的问道,你就是县城鼎鼎有名的大财主薛泽楷吗?
薛泽楷赶紧回道,是我。
那你认识他吗?廖县令指了指那个彪形大汉。
薛泽楷摇摇头说,回禀大人,我不认识他。
哼,你倒是把自己摘的挺干净啊,你不认识他,他却认识你!
说到这里,廖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,喝问那个彪形大汉,陶熊,他是不是你的同伙,快说!
这个陶熊乃是城郊黑龙山强盗的大头领,前几天,提督大人带领一千军兵剿匪,一举端掉了土匪窝,陶熊被官兵擒获,交由县衙审理。
廖县令一上来,就对陶熊动了大刑,说,你在城里有没有内应跟同党!
陶熊一口咬定,薛泽楷就是他的内应跟同党,他们每次进城打劫,都是藏在薛泽楷家里,至于打劫的目标,也是薛泽楷事先提供给他的。
啊哈,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大财主薛泽楷,竟然跟山贼勾结在一起,廖县令得到陶熊的口供后,如获至宝,这才将薛泽楷给抓了起来。
陶熊看了薛泽楷一眼,大声说道,就是他,大人,他就是我的同党,我每次带领兄弟们进城打劫,都是藏在他家,抢劫的财物,也是放在他家里。
你,你,血口喷人!薛泽楷听到这里,气得浑身颤抖,我压根就不认识你,你为什么要诬陷我!
薛泽楷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了,上前就要抽打陶熊,被衙役死死按住了。
你给我老实点,到了这里,岂容你撒野!廖县令恶狠狠瞪着薛泽楷,我说薛大财主,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啊。
大人,冤枉啊,这厮分明是在陷害我,我与山贼素无瓜葛,请大人明察啊。
哼,这还用得着再查吗,肯定是你贪财好利,暗中勾结土匪,抢劫城中富户,你从中牟利啊,看来不叫你尝点苦头,你是不肯招认啊,来人啊,大刑伺候,给我狠狠打!
话音刚落,衙役一拥而上,按倒薛泽楷,就是一顿板子。
刹那间,薛泽楷被打得皮开肉绽、鲜血淋漓,几度昏厥,但他就是不肯招认。
薛泽楷心里明白,私通土匪,那是杀头的大罪,一旦自己招认了,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。
眼看着薛泽楷被打得遍体鳞伤,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,廖县令不得不暂且退堂,过几天再审。
薛泽楷的家人,听说他含冤入狱,登时心急如焚,赶紧散出千金,上下进行打点。
恰好在这个时候,陶熊因为旧伤发作,死在了监牢里,唯一的人证没了。
廖县令见钱眼开,收了薛家不少好处,心说,算了,卖你们一个人情吧,就把薛泽楷的死罪,改为了流放,将他流放到边关军营了。
薛泽楷被两名解差押送,走了两千里路程,一路受尽折磨,终于来到了辽西大营。
差拨见薛泽楷长得文质彬彬,肯定干不了重活,一时心善,就给他安排一个放马的差事,薛泽楷千恩万谢,来到了马厩做事。
起初几个月,倒也相安无事,不料进入寒冬的一天,却突然出事了。
这天黄昏,薛泽楷赶着十几匹军马,去河边饮水吃草,回来的路上,突然天降鹅毛大雪,霎时间,天地之间,白茫茫一片,几乎看不清对面的人。
等薛泽楷回到马厩,清点马匹的数量,坏了,少了一匹马。
他心急如焚,立时转回头去找,可这时候哪里找得到。
按照军营的规矩,丢了军马,不仅仅要罚十两银子,还要被关进监牢一个月,如果没有银子交罚款,就得挨上五十军棍抵罪。
薛泽楷这时候一贫如洗,别说十两银子,就连一两银子,也拿不出来啊,只得接受军棍的惩罚。
军士将薛泽楷拖进大帐之中,薛泽楷吓得体如筛糠,连头都不敢抬。
端坐在中央的军官怒声喝道,把这个贼配军拖下去,重打五十军棍!
听到这里,薛泽楷心如死灰,就他这个体格,别说五十军棍,只要二十军棍下去,就得要了他的小命。
薛泽楷仰天长叹,喃喃自语,薛泽楷啊薛泽楷,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,今天落的如此下场。
军士刚要把薛泽楷拖下去,军官突然喊道,且慢,配军,你抬起头来。
薛泽楷战战兢兢抬起了头,只见堂前的军官黑面短须,身材魁梧,好像天上的凶神一般。
薛泽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双腿不停地打颤,不料军官对手下说道,我看这个配军面色苍白,肯定是得了重病,这五十军棍暂且记下,先把他押回大牢吧。
就这样,薛泽楷被押进了大牢,他心里就起疑了,诶,这事就怪了,我与这位军官素不相识,他为什么要免了我的五十军棍呢?
正当薛泽楷胡思乱想之际,忽然一位军兵走了进来,送来了棉衣、棉被、还有厚厚的棉垫。
薛泽楷大惑不解,这,这是作甚?
军兵笑笑,薛大哥,这是我们军爷特地吩咐,给你送来的。
薛泽楷听罢,大吃一惊,还想多问一句,军兵早已离开了。
到了晚上,军兵又送来饭菜,这饭菜太丰盛了,不仅有香喷喷的白米饭,还有一荤一素两个菜。
薛泽楷自从来到劳改营,吃的比那军马都不如,哪里见过这么好的饭菜。
薛泽楷好像做梦一般,这被关进了大牢,待遇反而变好了,他风卷残云,一口气吃完了饭菜,舒舒服服,打了个饱嗝。
打那之后,军兵每天送来的饭菜,都是香喷喷的白米饭,另外搭配一荤一素两个菜,自从来到劳改营,薛泽楷的生活,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逸。
时间过得飞快,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,薛泽楷的禁期到了。
这天早上,薛泽楷刚刚走出牢房,门口已经有两个军士等候了。
看到薛泽楷走出来,他们赶迎接上前,说道,我们军爷有请,说罢带着他,来到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府邸。
军士将薛泽楷请到大厅,那位黑脸军官当即倒身就拜。
薛泽楷吓得面如土色,连忙上前搀扶,哎呀,军爷,这可使不得啊,万万使不得啊。
黑脸军官回道,恩公,我拜你是应该的,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?
薛泽楷听到黑脸将军喊他恩公,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,仔细端详眼前之人,好像在哪里见过,但是一时半会儿,又想不起来了。
黑脸将军呵呵一乐,恩公,你不记得了吗,十年前,在你家打工的范彦舟了吗?
一听到范彦舟三个字,薛泽楷浑身就是一颤,他终于想起来了。
那是十年前,薛泽楷还在康保县城当大员外的时候,府里的长工范强,把自己的老乡范彦舟介绍到薛泽楷家里做事。
范彦舟长得人高马大,有把子力气,做事勤快,平日里做事勤勤恳恳,很受薛泽楷的赏识。
眼看进入了腊月,家家户户杀猪宰羊,准备过个喜气洋洋的新年。
薛泽楷给府里的工人们发了工钱,让他们回家,好好过个年,大家领到工钱之后,欢欢喜喜回家了。
过了几天,这天晌午时分,薛泽楷正坐在书房算账,忽然范彦舟红着脸走了进来。
薛泽楷当即就是一愣,我说范彦舟啊,我不是放假让你回家了吗,你怎么又回来了,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
范彦舟磨叽了半天,才吞吞吐吐说道,薛老爷,我家先前借了不少外债,我这一回家,那点工钱全都还债了,如今家里断粮了,我的老母亲已经在家饿了两天了。
薛老爷,你就行行好,借我一升米,帮我渡过这个难关。
哦,我当什么事情呢,就这么点事情啊,好说好说,你随我来。
说罢,薛泽楷将范彦舟带到了米库,亲自为他装了一升米,而后说道,一升米够吗,要不你就多借一点吧。
范彦舟回道,薛老爷,多谢你的美意,一升米够了,够我们娘两吃一阵子的,管到下个月,我拿工钱,应该不成问题。
就这样,范彦舟带着一升米,欢欢喜喜回家了。
过了几年,范彦舟的母亲过世了,他孤身一人,无牵无挂,就有了外出闯荡一番的想法。
恰好在那个时候,一位老乡要去北方做生意,就顺道把范彦舟给带上了。
范彦舟来到了北方边疆的一座小城,恰逢两国交战,朝廷正在招兵买马,范彦舟于是参了军。
来到军队之后,范彦舟的一副好体格,派上了用场,他作战勇敢,屡立战功,不断得到嘉奖,官职越来越高,一路做到了都统,就成了这军营的长官。
听到这里,薛泽楷感慨万千,想当年,自己是显赫一时的大员外,范彦舟只不过是家中的一名长工。
短短十年的光阴,如今的范彦舟成了威风凛凛的军官,而自己则是他手下的充军囚犯,真是造化弄人啊。
范彦舟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家宴,算是为薛泽楷压压惊。
酒过三巡菜过五味,范彦舟就问道,恩公,你不是在康保县城,当大员外吗,怎么被流放到这里了呢?
薛泽楷重重叹了一口气,就把自己怎么含冤入狱,流放至此的经过,详细叙说了一遍。
范彦舟听罢,唏嘘不已,没想到恩公遭了这么多的罪啊,随即宽慰道,恩公,你放心,到了这里,就算是到家了,有我保护你,断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。
薛泽楷听到这里,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,都说患难见真情,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啊,只有在自己落难的时候,才能够看清,谁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。
范彦舟当即安排薛泽楷在厨房做了一名伙夫,这可是个美差,不仅活比较轻松,而且伙食也不错,不出几个月的工夫,薛泽楷就长胖了不少。
后来范彦舟上下打点,将薛泽楷的刑期减免了,安排他在军营,做了一名文吏。
过了一年,军营的军需处长退休了,范彦舟就安排薛泽楷填补了这个空缺。
军需处绝对是个肥差,薛泽楷出身于商人世家,采买物资对于他来说,那是轻车熟路,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。
不到一年的工夫,薛泽楷在军需处的位置上,做的是风生水起,成了军营里的大红人。
虽然在军营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,但是薛泽楷无时无刻,不在想念老家的亲人。
但是朝廷有规定,凡是流放的犯人,没有朝廷的旨意,不得擅自回乡,胆敢违反,就是杀头的死罪。
范彦舟一心要报答薛泽楷的恩情,但也不能玩过了界,只能够在军营这一亩三分地里,擅自放薛泽楷还乡,那是不可能的。
就在薛泽楷近乎感到回家无望的时候,他的冤案,突然迎来了翻案的机会。
这天一大早,来了一批流放的囚犯,被押送到军营。
范彦舟逐一核对囚犯的名录,这时候军兵押上来一个叫刘阳的囚犯。
范彦舟打开他的犯罪记录,一看是山匪,顿时火冒三丈,他最恨的就是杀人越货、杀人不眨眼的土匪。
范彦舟想都没想,直接喊道,把他拖下去,打一百杀威棒!
刘阳吓的是屁滚尿流,连连求饶,饶命啊,军爷,军爷,饶命啊。
就在军兵把刘阳往外面拖的时候,恰好这时候,薛泽楷迈步走了进来,他也不知道这里,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刘阳忽然看到了薛泽楷,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,扯开嗓子喊道,薛老爷救我啊,薛老爷救我啊。
薛泽楷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就是一愣,哦,在这里竟然还有人认识我,他看了一眼刘阳,就问道,你是谁啊,你怎么认识我?
刘阳回道,薛老爷,你怎么不记得我了,我是刘阳啊,曾经是你府里的车夫啊。
薛泽楷盯着刘阳看了半天,终于认出来了,是你小子啊,你现在怎么成了流放的囚犯了,叫我怎么救你啊?
薛老爷,我知道当年是谁陷害你的,薛老爷,只要你救我不死,我就全都告诉你。
哎呀,听到这里,薛泽楷的心里猛地一颤,一把拉住了刘阳,快说,是谁陷害的我?
薛老爷,你能不能先求求军爷,免了我的一百杀威棒啊。
好说好说,薛泽楷转身对范彦舟说道,贤弟,这厮的口供,说不定能够帮我洗刷冤屈,你就饶了他吧。
范彦舟听罢,当即吩咐军兵,把他带回来。
军兵将刘阳放回来,薛泽楷给他端来一把椅子,又让他喝了一大碗热茶,刘阳这才叙说了事情的缘由。
原来当年陷害薛泽楷入狱的,不是别人,正是薛泽楷府里的长工范强。
当年范强在薛泽楷府里做工,有一年中秋节前夕,眼看就快要过节了,这天晌午,范强忽然找到了薛泽楷。
薛泽楷就问道,范强啊,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
范强回道,薛老爷,前不久我媳妇生病了,为了给她治病,我将家里的口粮给卖了,换了钱,给她治病,你看现在马上就要过节了,我家里都已经断炊了。
今天特地向老爷借五升米,渡过难关,这借粮的欠款,就在我的工钱里面扣除,还望老爷恩准。
这范强平日里做事还算勤快,嘴巴也甜,能说会道,颇得薛泽楷的赏识,所以薛泽楷想都没想,立马就答应了。
薛泽楷说道,你我之间,用不着这么生分,说什么借不借的,你们两口子,五升米哪里够吃呢,干脆你拿一斗米回去好了。
对了,今天府里刚刚宰了一头生猪,我给你五斤猪肉,你带回去,好好过个节吧。
范强听罢,欣喜若狂,再三拜谢了薛泽楷,喜滋滋的拎着东西回去了。
就在范强扛着大米、拎着猪肉,喜滋滋往家赶的时候,半路遇到了村里的侯七。
这个侯七忒不是东西,是个吃喝嫖赌、无恶不作的混混,如今是村里赌场的一个打手。
侯七看到了范强手里的大米和猪肉,顿时起了坏心思,上前谄媚的笑道,哎哟,这不是范大哥吗,你这是发财啦,买这么多东西,回家过节啊。
范强讪讪的笑笑,没有的事,这是我从薛老爷府里借的。
管他是不是借的,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,范大哥,你很久没有到我们场子里去玩了,怎么样,今天去玩两把,如何?
哎呀,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回去呢,说罢,范强转身就要走。
你急什么急,现在时间还早着哩,去玩两把,又不会耽误你回家。
范强这小子哪都好,就是嗜赌如命,被老婆修理了几次之后,老实了许多。
不料今天被侯七一阵撺掇,他内心又开始痒痒了,在侯七的连哄带骗下,范强走进了赌场。
几轮玩下来,范强输了个精光,不得已将大米、猪肉全都抵债了。
侯七见从范强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了,一脚将他蹬出了赌场。
走出赌场,范强两手空空,这可如何是好,回家怎么向老婆交代啊,万般无奈之下,他不得不腆着脸,再去找薛泽楷借米。
薛泽楷府里的管家,早就看不惯范强了,一看到他来了,立马就把脸垮下来了,说道,一斗米才刚刚借给你几天,你又跑来做什么!不借了!
范强被怼的,满脸通红,低声下气的祈求,能不能让我见见薛老爷。
管家故意哄骗范强,阴阳怪调的回道,薛老爷知道你恶习难改,赌博输掉了米和猪肉,对你很是生气,现在不想见你,你快走吧,以后少来蹭吃蹭喝。
范强一粒米没有借到,反而遭受了管家的一番羞辱,只得悻悻的离开了。
管家洋洋自得,可是薛泽楷自始至终,都不知道这件事,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再说范强,自知无脸回家,这样两手空空回家,媳妇非得闹个天翻地覆,但是现在身无分文,又无处可去,怎么办呢?
俗话说,贫寒起盗心,这话一点没错啊,范强把心一横,干脆就去偷吧。
就这样,范强夜里偷偷溜进了一户人家,企图偷点值钱的东西,不料被主人发现了,把他扭送到了官府。
范强被抓,他媳妇得到消息后,立马跟他办了和离,县令念在范强是初犯,关了他六个月,把他给放了。
从牢里出来,范强沦落到了家破人亡的惨境,顿时悲愤交加,就把这仇恨记在了薛泽楷身上。
范强发誓要狠狠报复薛泽楷,于是来到了黑龙山,当了一个山贼。
范强脑瓜子灵活,鬼点子多,再加上他能说会道,很快就受到了陶熊的赏识。
于是范强就向陶熊敬献谗言,说你不如带领兄弟,去打劫薛泽楷的府邸,他家里有的是钱,金山银山堆满了屋。
陶熊虽然鲁莽,但是也不傻,薛泽楷家里有钱,但他家戒备森严,恐怕不容易得手。
范强回道,大头领,你就放心吧,我在薛家做工,他家里的情况,我是一清二楚。
再者说了,万一你失手了,就一口咬定薛泽楷,是你城里的内应,是你的同党,这样县令会念在你举报有功,从轻发落你。
陶熊一介莽夫,还真的就相信了范强的鬼话。
哪晓得陶熊刚刚带领兄弟下山,就被官兵给包围了,陶熊被抓到县衙,为了活命,一口咬定薛泽楷,就是自己的同党。
不料陶熊受伤过重,死在了牢里,而范强则在官兵的围剿中,成了漏网之鱼,逃了出来。
范强逃出来之后,惶惶不可终日,误打误撞来到了牛背山,这里聚集着一伙强盗,他就在此落草了。
刘阳本来是薛泽楷府里的车夫,但是自从薛泽楷被流放后,树倒猢狲散,大伙都各奔西东了。
刘阳重新找了一位东家,还是赶车,不料有一次经过牛背山的时候,被山上的强盗,连人带车虏上了山。
范强和刘阳,原本就认识,有一回范强喝醉了,就把自己如何陷害薛泽楷的事情,给说了出来,刘阳默默记在了心里。
这一次官兵进山剿匪,一举打掉了牛背山的山贼,刘阳被误当做了土匪,流放到了军营,这就是以往的经过。
薛泽楷听罢,气得火冒三丈,啪的一拍桌子,好你个范强,我好心帮你,你却如此坑害我,简直猪狗不如。
范彦舟劝慰到,恩公莫要生气,他随即问刘阳,范强现在什么地方?
刘阳回道,他现在被押到了运城军营。
好,知道地方就好,范彦舟猛地一拍大腿,这运城军营的长官,是我的战友,我这就派人将范强这厮押解过来。
范彦舟当即写了一份书信,派出自己的副将,带着书信前去运城军营提人。
范强被押到辽西军营后,一看到眼前的薛泽楷,顿时傻眼了,你,你怎么在这里!
薛泽楷怒目圆睁,狠狠的瞪着范强,说道,你没有想到,我还活着吧,今天到了血债血偿的时候。
范强吓得浑身瘫软,范彦舟厉声喝道,你是怎么陷害薛泽楷的,还不从实招来!
范强自知已经走到了绝境,再隐瞒下去,已经毫无意义了,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罪行。
范彦舟拿到范强的证词后,立马写了一份奏折,呈递上去了,请求朝廷重新审理薛泽楷通匪一案。
很快朝廷的批文就下来了,将这件案子,交给了刑部审理。
没过多久,刑部就重新审理了此案,彻底为薛泽楷翻案了,洗刷了他的冤屈,恢复了薛泽楷的自由身,薛泽楷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,与家人团聚了。
范强罪大恶极,被判处了斩立决,刘阳因为举报有功,被免除了处罚,范彦舟将他留在了身边,成为了自己的一名副官。
薛泽楷当然不会忘记范彦舟的恩情,每年都会从老家赶往辽西,看望自己的大恩人,两人的交情越来越深厚,后来歃血为盟,结拜成了异姓兄弟。